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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半夜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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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先前開口說話還不足以讓傅雲雋有多少驚嚇,畢竟他見過的靈寵凡是聰慧些的都有通人性講人話的本事,但這種變成人形的卻是少見,要是對方一開始就是這副模樣他也還能接受,偏偏養了多年的小狗一夕之間變成人形,他素來冷靜,也還是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偏偏這個時候外頭卻響起敲門聲來,聽聲音還是熟人:“雲雋,你睡了嗎,開開門,我有事情找你。”

傅雲雋還沒從靈寵變人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下意識地就拿被子把床上赤裸著身子的小男孩蓋住藏好,這才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去開門:“剛剛被師兄你叫醒了,這半夜三更,師兄不好好歇著,找我所為何事?”

雲翳畢竟是他同門同宗的師兄,平日對他多為照拂,師兄弟感情也好,所以雲翳進他的院子沒有下人和弟子敢攔,也不會特地通報一聲。不過基於禮貌,雲翳要進他屋子前還是會敲兩下門。

雲翳倒是姿態自然:“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突然想起來先前那藥的藥性可能對你那寶貝靈寵的身體來說太強勁了些,怕它出了什麽問題你記恨我這做師兄的,這便臨時起意過來看看。”

雲翳平時就是肆意妄為的性子,這種大半夜不睡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擾人清夢也不見得是件怪事,不過聯想到靈寵突然化成人形這一事,傅雲雋心中便多了幾分狐疑。

他狀似無意道:“師兄平日裏不是總與小白它不對付嗎,怎麽突然關心起它來了,前幾日你不是還說想讓我找個新靈寵的?

雲翳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我是不喜它那副黏人的蠢模樣,不過師弟喜歡,愛屋及烏,我自然對它比其他靈寵更在意的。不過是一只靈寵,我可不希望為了這麽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東西傷了咱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

說罷,他的目光還從傅雲雋的邊上往屋內看去,環視一圈之後還蹙眉詢問:“怎麽不見師弟的小白,莫不是它真的離開你跑了?”

傅雲雋張口欲言,但這話還沒說完呢,雲翳就從他的右手側走了進來,後者還一邊打量著他先前擋住的地方,在確認了屋內沒有那只討厭的小狗之後,雲翳的目光又移到了稍稍隆起的被子,略為驚異道:“師弟被子好像在動,莫不是你把靈寵放到這裏面了。我先前就和你說過了,不能這麽縱容它!”

雲翳的潔癖比他還要嚴重,而且不喜做靈寵的太過放肆,要是傅白在他面前折騰,便是不傷也得脫點毛。

不過這次他養的小白已經沒有毛可脫了,而且他一點也不想被自己的師兄當成個戀童癖。

傅雲雋心下暗暗叫糟,慌忙移步過去想要遮掩幾分,他用手去擋雲翳掀開被子的手,聲音裏帶了幾分不悅:“小白這不是和我鬧別扭呢,我就讓它在床上待會。它吃了那藥丸之後不太服得,腸胃吃了不少苦頭,這會肯定怕見到師兄你。師兄心腸好,就莫嚇唬它了。”

面對傅雲雋撥開自己的動作雲翳面上不顯,但眉目之間已然攏聚些微怒意:“師弟這是人長大了便不把我這個師兄當回事了,便是隨隨便便一只靈寵也看得比我這師兄重些。雖說它曾救了你一命,可不過是只靈寵,若論救命之恩,我這個做師兄的不是比它強得太多。”

傅雲雋也不是泥人捏的,他在門派中地位僅僅次於師父和師兄,願意讓雲翳管著也是因為對方年長又是真心為他著想。

可便是他的親生父母,在他成年之後也不會管他這麽多,做師父的長青子對他近乎是放養模式,雲翳又是他平輩,未免有點管太多的意味在,傅雲雋心下不喜,這會說話也就帶了幾分刺:“便是師兄於我有再多救命之恩,這怎麽對待自個養的靈寵那也是我自個的事,這半夜寒露重,師兄還是在自個屋子好好歇著比較好。”

“哦,你真這麽想?”雲翳雖說臉上還帶了慣有的三分笑意,但墨玉一般的瞳隱隱有些發紅,顯然是動了真怒。

他容貌極美樣貌又年輕,看著性子也是懶散,但在傅雲雋記憶裏,門派上下對雲翳比對掌門長青子還要敬畏三分,便是長青子也不曾把雲翳當成小輩弟子諄諄教導過。

長青子曾經說過,雲翳喜怒不定,但通常喜怒不形於色,生氣也是笑著。傅雲雋沒來之前,有個不識趣的修士屢次三番調戲雲翳,結果整個門派現在都墳頭草三丈高,所以修真界之人不輕易招惹他。

平日裏,雲翳便是遷怒都夠人喝一壺,但他很少動真格,至少就傅雲雋到文始派後的這段時間裏,他是沒怎麽看過雲翳真生氣的。自己還真是有本事,居然幾句輕飄飄的話牽動自家師兄動了真怒。

傅雲雋先是試著將變成人形的小白試著隔空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不過念咒之後他的儲物袋並沒有增加什麽東西,很顯然,人形狀態下的靈寵和人一樣,不能直接進入儲物袋。

放棄了這個想法的傅雲雋後知後覺地發現在短短的時間內,雲翳身上的怒氣已經開始受不住開始外溢了。

重建整個院子可不是一件只需要錢財的事,對方身上的氣息實在可怕,便是連住在他附近的弟子都被驚醒跑了過來,見門開著就慌慌張張的沖過來道:“不好了,師父,發生大事了,我覺得附近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

雲翳用眼角餘光掃過去一眼,那弟子被嚇得跌坐在地上,連忙道:“不知道師伯在此,師侄冒犯了。”哆哆嗦嗦地說完這句話,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風暴中心還像傅雲雋那般淡定,一副我自巋然不動樣子的。

被這膽小弟子這麽一打岔,傅雲雋心下倒輕松起來,他拂袖關了門,又試了一次將傅白收回儲物袋,這次他成功了!和他猜得一樣,雲翳給的藥藥效並不穩定,自家靈寵這會應該已經成功變回去了。

小白進了儲物袋,自己不會成別人眼中的變態。傅雲雋心下松了口氣,又當著雲翳的面把那被子給掀開:“不是我把它看得比師兄重,只是小白吃了那丹藥之後不知怎的掉了一堆的毛,我怕它面貌醜陋汙了師兄的眼睛。再說,師兄也知道小白的性子,它向來愛美又好強,要是在你面前毛都沒了,怕是要找根繩子上吊了結了自個性命。”

雲翳神色稍緩,但還是沒有就這樣輕松消氣,他語氣冰冷:“它又不是我養的靈寵,我管它做什麽。既然長得那麽醜,它死了正好,免得看著礙眼。”

長得醜怎麽了,長得醜也是有人權的啊,更何況人的本事與容貌並沒有關系。雖然有不輕的顏控傾向,但傅雲雋對這話並不是讚同。

不過雲翳從未因為誰人容貌醜陋而表現厭惡,長得好品性不好的修士反倒更容易惹他不喜。知道自家師兄說的是氣話,傅雲雋也沒有把這話當真去反駁他,畢竟他這會估摸著自己剛才那話怕是真傷自家師兄心了。

他並不擅長口舌之爭,情急之下也想不到什麽特別好的法子去平息對方的怒火,只得用了自己前世小時候哄人的法子,用手掌握住雲翳有些涼得過頭的指尖,軟聲低頭認錯:“方才是我口不擇言說錯話了,還請師兄原諒我這一回吧。”

因為修煉功法的緣故,傅雲雋身上的溫度雖說在正常範圍內,但也遠遠比低於常人溫度的雲翳要高。他的掌心又十分溫熱,包裹住雲翳冰涼的之間就像是一團火包裹了上來。

雲翳下意識的縮手,但到底還是舍不得那掌心穿過來的溫度,使的那點力氣根本不足以掙脫傅雲雋的手。

心裏的氣消了大半,但他的眉眼到底還是冷的:“行了,男子漢大丈夫,你現在多大人了,還撒嬌,像什麽話。”

他語氣正常的很,哪個字聽起來像撒嬌了。傅雲雋額間浮現三條黑線,但聽得雲翳語氣有所軟化,心下也是松口氣,並不願意再在這種小事上面斤斤計較:“既然師兄也覺得我長大了,那就試著多給我一點空間,我也不是剛來文始的那個小孩子,不需要師兄那般處處看顧。”

見雲翳又有動怒傾向,傅雲雋握住他指尖的手又往上移了移,包裹了雲翳的手:“大怒傷身,還容易生皺紋,師兄要是氣多了就不好看了。咱們兩個好久沒談心,不然師兄今日留下,咱們師兄弟兩個好好談談?”

雲翳沒有否決他的提議,師兄弟兩個談了一晚上的心,等到拂曉之際,雲翳才徹底消了氣,表示會試著不那麽操閑心後又優哉游哉從他的地盤離開。

前半夜被傅白折騰,後半夜和師兄談心,清晨正是早起之際,傅雲雋卻是昏昏欲睡。不過近日來他著實有幾分流年不利,好不容易得了清靜,結果他睡了不過一個半時辰就被儲物袋裏傅白驚人的尖叫聲給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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